“公子可知‘嬴’氏的由来?”
嬴政摇了摇头:“不知。”
嬴政的父亲赢异人在他两岁的时候就走了,嬴政自小由赵姬抚养长大,赵姬自然不会懂秦国的历史。
“那便得从大禹治水说起了。”
“大禹治水?”
嬴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是质子,在赵国自然是饱受嘲讽,听到的秦国形象当然是相当负面的,但现在有人告诉他秦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禹那个时期,嬴政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显露出七岁小孩的样子。
“当时有一人,名为柏益,又称大费,大业之子,颛顼曾孙,善治水。”
“那伯益是如何治水的?”
“因地制宜。”墨斗说起来也对这个伯益充满敬佩,“大水过后,地势低洼不平,然伯益却以此为利,教百姓种植稻谷,使当地足以安民养生。”
“为何土地低洼反便于种粟?”
???
墨斗一时没反应过来。
嬴政皱眉,他对农事自认为还算了解:“若土地内水过多,种子会腐烂。”
墨斗明白了:“伯益种之物为稻谷,而非粟米,稻谷,又称水稻,生于水中。”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他自然对水稻非常熟悉,但嬴政是一个北方人,从小吃着粟,也就是小米长大,而小米的生活习性与水稻完全不同。
嬴政抿起嘴:“政从未见过。”
墨斗安慰道:“水稻长于南方,公子自然不知。”
嬴政点点头,暂且放过这一环:“继续。”
“伯益佐禹治水,长此便精于水土,探知土下有水,便凿土做井,使人得以远离河边,往旱地而居。”
嬴政忍不住再次打断:“土下有水?”
墨斗点头,然后果不其然听到来自嬴政的灵魂之问:“为何有水?”
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墨斗努力遣词造句,但还是不自觉地用了现代的讲话方式:“公子可曾发现,水有两个特点,其一,水在土上会下渗;其二,若将水置于日光之下,则会快速消失?”
嬴政努力听懂:“确实。”
“那便是了,雨水落于土上,一部分在日光的照射下消失,另一部分便下渗存于深土之中,长年累月,所存之水超乎常人想象。”
嬴政连连点头:“政明白了。”
墨斗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下去:“伯益治水安民,帝舜赏赐伯益以皂游(一种黑色旗帜),任虞官,掌管山泽,繁育鸟兽,赐姓‘嬴’,如此便是‘嬴’氏的由来。”
听完墨斗说的话,嬴政长舒一口气:“政竟此时才知晓祖宗之事。”
墨斗默默吐槽,其实他也是前两年才知道你家祖宗这么厉害,怪只怪大禹的儿子启太抢镜了。
嬴政还在沉浸在自家老祖宗天下第一的喜悦中,还有点意犹未尽:“这之后呢?”
对面嬴政这么开心,这让从公民变成平民的墨斗着实不爽,于是便淡淡撇下一句话:
“启称帝。”
嬴政一时僵住:“此为何意?”
“公子可知启?”
嬴政犹豫了一下,他还没缓过来:“可是那大禹之子?”
“对,那公子可知大禹本是已选他人禅让?公子可知大禹所选之人是谁?”
嬴政脸色差了起来:“可是伯益?”
“正是。”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历史可是只会记住第一名的啊。
墨斗继续补刀:“大禹本想禅让于皋陶,然皋陶早亡,众人便推选皋陶之子伯益,然伯益辅佐禹时日尚浅,天下未洽,故诸侯皆去伯益而朝启(注1)。”
“而对于为何诸侯皆去伯益而朝启,有一说,伯益与启互让帝位,启只好顺势而为;另一说则是,大禹死后,启攻伐伯益,将其击败后继位。公子愿信哪一说?”
嬴政没说话,他当然不会傻白甜至相信第一说,但却把墨斗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太得意忘形了,面前坐着的是未来的秦始皇,墨斗的每一言每一行都会对嬴政造成影响,而这影响在经过蝴蝶效益后所造成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墨斗完全承担不起的。
墨斗有些后悔,历史上嬴政的性格已经够暴戾了,结果他现在还刺激他,简直作死。
“今日便讲到这里,”墨斗咽咽口水,他需要再理理头绪,掂量掂量他之后要讲的东西,“也该吃午食了,公子请回吧。”
嬴政往窗外看了看太阳:“那先到此,今日政受益匪浅,多谢斗之相言。”
墨斗作揖,忙不迭送地将嬴政清出门外,然后再屋内暗自发愁。
救命啊,有谁可以告诉他怎么教秦始皇吗?现在百.度一下还来得及吗?〒▽〒
百.度上当然不会有关于这种问题的回答,就算有,那也是恶搞性质的回答,所以墨斗只能一边吃午饭一边发愁。
午饭清汤寡面的,墨斗更愁了。
拿出一个木板,墨斗将上午刚刚学完的《关雎》刻到上面,妄图通过学习来使自己感到快乐。
咚咚咚。
然而上天并不想让墨斗安生,门外响起了与早上敲门声无异的声音,连节奏都一模一样。
墨斗打开门,果不其然看见了这个让他头疼的人。
嬴政微笑:“政取来了秦国的《关雎》,斗可愿一观?”
各国之间字体虽然都是叫大篆,但其实各有不同,上午嬴政拿的是吕不韦收藏的《诗经》,里面用的是赵国的字体,现在他手上拿着的则是赢异人从秦国带来的,本来嬴政是舍不得把自家父亲留下的书拿出来的,但现在他认为墨斗完全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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