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 将随远行隔绝在身后,陶影倚在门上轻轻吁了口气, 摸摸脸颊,竟有些微微发热。
她眸光往前, 停在自己门外, 那诡异的娃娃早已没了踪影, 地上的血渍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想必是昨晚随远行做的。
陶影脑中闪过一副画面:他那么大一个人, 半夜里凄凄惨惨端着盆儿水,两膝合拢并跪在地上,抹布按在两只大掌下, 胸腰往前推,屁股往后高高撅起来,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委委屈屈地擦着地。
她“噗”地笑出来,光脑补就有几分解气,要是她立在他身后,肯定要一抬脚踹他一脚,把这不要脸的老流氓踹翻过去。
手机嗡嗡震动, 陶影闪过神,锃亮的瓷砖里映出她笑得促狭的眉眼,她接起电话时嘴角还挂着笑:“什么事?”
又是谢蓝打来, 这回是告诉她, 夏飞扬那边突发意外, 要改时间拍摄,陶影一时有些不悦,这都临了头了,才通知改时间,早干嘛去了!
不过从业这么久,什么奇葩事儿没遇见过,陶影也很快消了气。只是这天的工作忽然留这么大个空档出来,她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脚步试探往前走,不过两步,胸腔里的恶心就泛上来,一阵反胃,那血娃娃不断在脑海中闪回,陶影捂着心口又往后退,想也没想就再次敲响随远行的门。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立刻就后悔了,岑宁菡和方今去找哪个不行,怎么又找到他头上?
但随远行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他很快打开门:“什么东西忘带了?”
“没有……”她犹豫着,脚尖抵在地上,不住地微微磨蹭。
随远行眼风一扫,便知道她在焦虑,他不动声色,也不问她为什么回头,直接说:“进来吧。”
陶影下意识一伸脚,便再次进入了随远行的领地。
事已至此,再踌躇也没什么意思,陶影放松下来,说:“拍摄时间改成明天,今天空出来。”
随远行眸子微动,立刻说:“那今天先搬家好了。”
陶影:“……”
她沉默了片刻,挣扎道:“今天?太快了吧……”
“在不能确定是谁在威胁你的人身安全时,我认为一切都不算快。”他意有所指。
陶影脸皮薄,自始至终说不出那一个“好”字,两手小指勾缠着,嘴唇微抿,随远行再了解她不过,她是在纠结。
他快刀斩乱麻:“我叫助理过来帮忙,我们先去你那里收拾东西。”
他率先往外走去,陶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经过自己家大门时,仍是打了个小小的哆嗦。
随远行眼神软下来:“别怕,这里我都清理过了。”
陶影又想起那个凄凄惨惨擦地的背影,她忍不住又笑起来:“你昨晚来擦的?”
随远行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随口答道:“叫人来收拾的。”
陶影:“……”
妈的。万恶的有钱人。
只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随远行有些不满,他袖子半挽,露出小臂上流畅的肌肉,站在客厅低头清点她的物品:“就拿这么点儿?看起来像是出个短差。”
陶影在卧室收拾衣服,闻言倒觉得这个形容不错,她点头:“你可以当做就是这样。”
随远行眉头微皱,低声自顾自说:“算了,需要什么就再买好了。”
还想逃?不存在的。
陶影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绝不会轻易答应他什么狗屁房东租客的,冠冕堂皇的荒唐理由,偏偏入戏的人不自知。
她交代他:“书房桌上我的工作笔记,帮忙拿一下。”
随远行应了声,起身旋开书房门。
别看陶影表面上雷厉风行,私底下她也懒散惯了,独自带着陶陶生活时还好,自从遇见随远行,他就把她快要养废了。
她爱乱丢东西,坏习惯一大堆,随远行常常跟在她后头一路捡一路收拾。
人是分别三年,习惯却还没改头换面,书房里些许乱糟糟的,书桌上哪有什么笔记本?
随远行环顾四周,最终在椅子下头看见一个硬皮本子,他躬身去捡,眼风往前微微一探,就见柜子下头扔着样东西。
长臂一伸,木质边框抵在手心,那东西翻转过来,还没看清,尖锐的玻璃忽然就扎进指腹,细小的血珠渗出来,随远行低低轻嘶一声,眸光定住。
破碎的相框里,年轻的随远行两手向后,撑在她腿上,背上姑娘笑的见牙不见眼,她手臂圈在他脖颈,两脚微微往后翘使了劲儿要把他扳倒在地。
照片视野由下向上,把两人拍的都高挑几分,镜头正正对着他的脸,恰能看到他眸中深深的情绪仿佛旋涡,眼角微敛,情意缱绻。
随远行微微一怔,这张照片,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把碎玻璃拨开,照片从相框夹层拿出来,薄薄一张,右下角略微卷着边,皱巴巴地,看起来似乎是被人摩挲许许多多遍。
随远行心中忽然细细密密疼起来,初时不显,待反应过来,那痛就如连绵不绝的阴雨,深深渗入他骨缝中,痛到心脏紧缩,无法站直身体一般。
他一手撑在桌面,另只手轻轻抚摸陶影的笑靥,再缓缓转移到右下角的褶皱处,想象她是在怎样的深夜里摩挲它无数遍,再用力把它往地上一砸,溅落一地玻璃碎片。
“找到了吗……”陶影那头收拾完,探头过来问他,一看见他手上的东西,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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